百六十九、瞒天过海

“**你妈！”卓一航把手中的望远镜狠狠地甩出去，接着用力把粘在脸上的碎肉和血水抹去，冲到阵地上。映入他眼帘的是地狱般的情景：到处是浓烟和烈火。残肢断臂随处可见，五六挺高射机枪被炸成一堆废铁，战士们除了身负重伤不能行动的以外，全部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，不断地对空射击。其中，一个年轻的士兵，右臂被弹片齐根削去，左手还在托着子弹带，在另一个射位上，射手地一条腿已经被炸断，他完全不顾喷涌而出的鲜血，死死地抓住把手，不断向敌机喷射出复仇的火焰，直到倒在血泊之中。

卓一航用力搬开炮手的尸体，瞄准再次俯冲过来的敌机，狂吼着扣动扳机，喷射而出地子弹连成一条直线，正中迎面而来的一架敌机。飞机驾驶员看到发动机冒出浓烟，急忙打开舱门跳了出来。卓一航掉转炮口，不依不饶地对背着伞包地日军飞行员连续射击，直到把敌人打得凌空开花才住手。

日军轰炸机不断地盘旋、俯冲、扫射、投弹，妄图把高射机枪阵地夷为平地，而防空营的战士们则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，用密集的弹雨迎击敌人。短短地几分钟，防空营就损失过半，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，但是日军也同样付出了惨痛的代价，出发时的六架飞机，最后只有两架飞回到机场。

从望远镜里虽然看不到部队的伤亡，但是连续不断的剧烈爆炸和熊熊的火光说明了战况的惨烈。

黄佳俊放下望远镜，对身后的参谋说道：“立即命令防空营抓紧时间转移阵地，日军的第二波轰炸很快就会到了！另外，把伤亡统计出来，如果超过三分之一就撤下去！”

钱三河看看正在飞近的鬼子飞机，笑道：“清月香司可是真看得起我们啊！”

黄佳俊也笑了：“这也可以看出14师团扛不住了！他慌样一来，我们的压力可就大了！”

原来在得知防守陈留口的中队是新180之后，第一军司令官香月清司中将立即命令河村少将放缓前进的速度，接着出动侦察机对守军的阵地进行多次侦察，确定重点目标，最后出动轰炸机编队进行对地攻击。香月清司的计划是先用压倒优势的空军尽最大限度削弱守军，从而降低陆军的伤亡，对于能够；屡屡给皇军带来重大耻辱的军队，如何重视都不过分。

如果不是土肥原的求援，香月清司甚至又命令河村停止暂时进攻的想法，以便能调集更多的部队后再发动。香月清司知道自己无法承受一个甲种师团被歼灭的责任。

又是六架轰炸机组成的编队出现在东方的天空中，由于中国空军主力已经被彻

然后默默地自言自语道：“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把他们派上来！没有相当数量的高炮是无法和飞机抗衡的！”

这次打击让鬼子的飞机再也不敢这么嚣张！就在鬼子的飞机与防空营打得一团糟的时候，鬼子的步兵已经从三座浮桥上过来了近三千兵力。已经在渡口集结，展开。后面的主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涌上浮桥，而上午给鬼子带来重大伤亡的守军炮兵这时却一片寂静。似乎在说明真的被刚才的两拨飞机炸了。这也让河村少将倍感兴奋：“胜利就在眼前！”就连天上的飞机被连连打爆，也没有放在心上。

现在，鬼子已经过河了，近四千兵力，这不是可以轻辱的一支力量。河村少将命令已经过河的第四混成旅团副旅团长铃木青叶大佐，挥军向中国守军阵地天子坟主阵地发动攻击。

，日军连护航的战斗机都省掉了。轰炸机群呼啸着掠标进行最后一次确认，接着在空中划个半圆转过头来，降低高度，朝防线俯冲过来。

作为新180唯一的防空营长，本来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、值得自豪的事情，可是卓一航中校非但没有这种感觉，反而觉得很窝囊——从那次在晋南到现在，整整大半年过去了，自己的部队还一炮没有放过，总是眼睁睁地看着日军的飞机在头顶耀武扬威地飞过，却没有一点办法，因为师长不允许暴露。

现在，机会终于来了！

“打！”卓一航大吼一声，几十门高射机枪（这些也是和德国人的交易而来）同时开始怒吼，连续的射击在树林的上空形成一张密集的火网，最前面的两架敌机一头撞了进来。一架飞机当即凌空爆炸。变成一个灿烂的火球，另外一架飞机连续在空中翻转，尾部冒着浓烟朝远处跌落下去。接着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后面地轰炸机急忙拐弯，避开防空火力，然后掉过头来。不再攻击预定地目标，而是直接朝树林冲了过来。

“给我狠狠地打！”卓一航咬牙切齿的喊道。射手们迅速转动炮口，对着轰炸机连续开火，一架敌机躲闪不及被密集的弹雨击中，炸成碎片。与此同时，轰炸机上面地机关枪也开始疯狂扫射，一串串子弹打在防空阵地上，一个炮位被击中。炮手和装填手被打出五六米远。紧接着，轰炸机的机舱打开，十几枚重磅炸弹接二连三地落下，把树林变成一片火海。卓一航旁边的几个子弹箱刚好被命中，掀起连环爆炸。把一门高射机枪炸得粉碎，机枪飞出几十米远。坚守在岗位上地几个战士全部牺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