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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厮行礼,脚步很轻又很快地出门,不一会儿折回来,捧着的托盘上有一壶酒。
袭朗取过酒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,在桌案一侧落座,“这时候怎么喝起酒来了?没听说你有这习惯。”这种事儿他倒是常干。
蒋修染喝尽杯中酒,执壶斟满酒杯,“我先顺顺气,省得等会儿被你气死。”说着话,又缓缓踱步。
“腿脚难受?”袭朗留意到他脚步不似平时轻微稳定,“这都多久了?”
“可不是难受么。”蒋修染蹙眉,“太医院那帮废物,说一年就能痊愈如初,实则是闹不好哪天我就瘫了。”
袭朗治下一如带兵征战时,手法到了严酷的地步,不为此,当初也不能短短几个月就理顺了手里的人与事,哪个人见到他都心里打鼓,要是他多看自己两眼,直接腿肚子转筋。
蒋修染呢,带兵征战时比起袭朗,算得很宽和,但是性情桀骜不驯,回京后一直气不顺,言语冷不防就是横着出去的,常让一干同僚无所适从。
是以,眼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,心里巴不得这二位商议个一年半载。
袭朗进到蒋修染府中,有小厮上前来,毕恭毕敬行礼,之后在前面引路,请他到蒋修染单独设在后花园的书房院。
虽然早已搬出了蒋府,蒋修染的书房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——书没几本,布置成了议事厅,中间一张大的出奇的桌案,数把太师椅散放在桌案四周。
袭朗笑开来,“没找对人,活该,找太医院医政,他还行。”
“行,我试试。”
“说正事儿。”袭朗视线落在舆图上,“你那打算不可行,虚耗银两,并且到时候一年的仗能打三年。”
此刻,桌案上铺着一张舆图,蒋修染手里端着一杯酒,正绕着桌子来来回回踱步,视线不离舆图。
袭朗一路走来,发现了蒋修染府中的特殊之处:“怎么你这儿跟乱坟岗似的?”太安静了,安静得反常了。
蒋修染用下巴点了点桌案一侧的酒壶、酒杯,“我让他们尽量当自己是死人,能不出气儿最好。”横竖都怕他,横竖府里都没人气儿,那就不妨更安静些。因着袭朗的措辞与平时自己想的相同,差点儿就笑了。
袭朗失笑,手趋近酒壶时发现酒是温过的,蹙了蹙眉,“换一壶,不用温。”
“麻烦。”蒋修染对小厮打个手势。